初夏时节，小兴安岭北麓的茫茫林海绿意盎然。24米高的瞭望塔上，龙江森工集团沾河局公司瞭望员王刘洋和妻子徐盼，每天通过望远镜巡视着这一片林海。他们与母亲朱彩芹、父亲王学堂，一家两代人，还有一代代的森工护林人，都是坚守着这绵绵群山的“孤勇者”。
“今年的春防马上就要结束了，但也丝毫不能马虎，只要在塔上一天，神经就必须绷紧。”王刘洋从母亲那里继承了谨终如始的做事风格。
(资料图片)
王刘洋的母亲，众多荣誉加身，是当代的林业英雄。她就是全国“五一劳动奖章”获得者、全国劳动模范、全国十大“最美职工”、中国生态英雄、党的十九大代表朱彩芹。
森林的“守护神”
沾河林业局有限公司施业区总面积75万余公顷，数百条草塘遍布其中，纵横交错、林草相连，一旦着火，蔓延快、强度高、难扑灭，春秋两季防火期较其他林区高火险时间要多10至15天。施业区里还有沾河顶子和大平台两处国家级重点森林火险区。为加强森林火险监测，瞭望塔陆续建起，瞭望员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，通过望远镜可及时发现火点，将林火扼杀在萌芽状态。
1988年秋防前夕，朱彩芹和同在一个林场的青年工人王学堂结婚了。正在新婚宴尔之时，林业局在青年职工中招考森林瞭望员，她和丈夫参加了考试，均被录取了。之后被分配到距幸福经营所11公里外猪山上的451号瞭望塔，成为沾河林业局建局以来第一座“夫妻塔”。“当时，能够成为沾河局第一个进山上塔的女瞭望员，我感觉非常骄傲。”朱彩芹说，在山上值守时，遇到过黑熊，也见过狼，常年吃不到新鲜肉类果蔬，还得忍受没电、没信号、没网络的寂寞。但她和丈夫一守就是30年，她觉得为这片大山付出所有都是值得的。
朱彩芹夫妇看荣誉证书（黑龙江日报资料片）
瞭望塔上没有取暖设施。深秋时节，即使头戴棉帽、身上裹着棉袄和皮大衣、脚上穿着毡袜和棉鞋，依然冻得瑟瑟发抖。在这种条件下，朱彩芹每天还要在塔楼外观察瞭望上百次。小小瞭望室内，一张小床放着被褥，一张木桌上摆放着对讲机等中转通信设备，朱彩芹和丈夫王学堂就常年在这里瞭望火情。春秋两季是森林防火高峰期，特别是近年加上夏季防火时间，每年都要在塔上待上6个多月。每天从6时到20时守塔观察火情，20时30分以后才能下塔休息。火险等级大或有火情的时候，她和丈夫就日夜住在塔上，最长的一次连续在塔上住了25天。
他们瞭望观察、播报火情、上传下达。2019年，这座塔更名为“彩芹瞭望塔”。
时光荏苒，朱彩芹到了退休的时候。从青春年少到青丝染霜，从体魄健康到疾病缠身，朱彩芹守护大森林的初心不变：“在塔上，我心里就格外敞亮。”
王刘洋夫妇在瞭望塔上
两代人的传承
走出大山满怀梦想的王刘洋在长春有一个厨师长的工作，为什么要选择和父母同样的职业？“应该是深爱这片森林吧，毕竟我是林区的孩子，从小就和父母生活在这里。”王刘洋简单话语中充满了力量。
2014年，王刘洋追随父母的脚步，成为一名森林防火瞭望员，恰巧和母亲第一次上瞭望塔的年龄一样，都是22岁。
2016年，王刘洋结婚了，妻子徐盼有本科学历，本来可以选择其他工作。徐盼不想夫妻之间在防火期聚少离多，毅然做出了与婆婆同样的选择，成了一名年轻的女瞭望员，与丈夫一起组成了一座新的“夫妻瞭望塔”。
今年春防上塔前，王刘洋和徐盼接到指令，去“彩芹瞭望塔”工作，传承老一辈瞭望员的优良传统，在森林深处继续守护绿水青山。一直在“彩芹瞭望塔”工作的王学堂，这次和儿子儿媳成为了新搭档。
“彩芹瞭望塔”对于王刘洋来说再熟悉不过了，他在刚学会爬行时就被父母带进了山，在“彩芹瞭望塔”下和父亲栽种的松树一起长大。父母在塔上值守时，他就自己找玩伴，家里养的小狗、蚂蚁、山里的野兔都是他的好朋友。
王刘洋遥望远方
之前对大山十分陌生的徐盼，经过几年的历练，已然成为一名颇有经验的瞭望员。但是上塔后不能给女儿足够的陪伴是她现在最大的困扰。“我女儿是10月份出生的，正好是秋防期，几乎每年都不能陪她过生日，只能是后补。”说到这里，徐盼眼眶泛红。“好在现在可以通过网络与女儿视频。比我婆婆那时候强多了，她当时想儿子时，只能对着大山一遍一遍喊刘洋的名字。”
代代人的坚守
每一滴水对于瞭望员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。一尘不染的小房内，盛有脏水的水盆显得有些“格格不入”。徐盼解释说，我们会准备两个水桶，一个装从山下运上来的饮用水，另一个装从附近小河沟打的水。都是先洗脸再洗手，实在太脏才倒掉。
照明工具从蜡烛到电瓶灯，交通方式从自行车到汽车，通信设备从模拟对讲机到数字对讲机，还配备了新的望远镜……森林防火瞭望员的工作依然艰苦，但随着时代发展，工作环境已比上一代瞭望员好了许多。
王刘洋在传达信息
“前几天，公司派人将林区公路到瞭望塔的10公里山路重新铺垫了沙子，路两旁还种上了鲜花。”王刘洋高兴地对记者说，工作环境优化了，他们的干劲更足了。
最近，王刘洋在工作之余，开始学习无人机操作理论知识。“之前对无人机不是很了解，森防工作有了它的加入，可谓锦上添花。它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判断火情，极大提高森防工作效率。”王刘洋说，作为新一代森防人，要不断提高自己，成为具有多项技能的生态铁军中的一员，为现代化新森工的森防事业再立新功。
退休后的朱彩芹依旧惦记着瞭望塔，惦记着丈夫、儿子和儿媳工作是否顺利。“彩芹瞭望塔”是中继塔，不仅要接收上级指令，还要负责向大山更深处的瞭望塔转发上级指令。“今年是刘洋第一次上中继塔，总是担心他说不明白。”朱彩芹每次见到儿子时，都会千叮咛万嘱咐，上级的指令一定要听清楚，准确无误传达，绝对不能耽误事。
现在，看护孙女是朱彩芹最重要的工作任务。随着小孙女慢慢长大，与这片森林逐渐产生了依恋之情。“森林防火在林区就是头等大事！现在森防装备不断更新，智慧森防已是大势所趋。我希望能将老一代瞭望员优良传统传承下去，大森林的守护者一定会一代更比一代强。”朱彩芹说。
王刘洋神情专注
近年来，龙江森工集团加大森林资源保护经营力度，全力锻造生态铁军，推进森林防灭火“空天地”一体化预警监测体系建设，提升森林防灭火数字化、信息化水平，集团所属23个林业局公司无人机中队组建不断推进，正在打造国有林区最大规模无人机管护群，实现连续13年无森林火灾。
在龙江森工林区，千万个朱彩芹、王刘洋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奉献着。可以说，守护好大山的一草一木，是一代又一代森工人共同的期盼。
苗坤 记者 马一梅 李健
